阿修罗竟然真的构思了起来。“一个神话又像是幻想的世界观。我是一个战士，你是一个……呃……法师，就像我们一起玩的那个游戏一样。”

        小人的五官被刻出来，脑袋已经完成了，阿修罗将它安在底座上，去雕第二个。

        “补充一个设定，你是我的英雄。”帝释天提醒。

        “好，好。”阿修罗给第二个小人雕出长长的发。“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陷入癫狂，而你是我唯一的解药。我们一路征战四方，天造地设，珠联璧合，战无不胜，然后世界就和平了。”

        “阿修罗不觉得这个故事缺点波折吗？”帝释天在一旁问。“例如我们中间吵了一架，我背叛了你，你生我的气。”

        “但是我不会生你的气。”阿修罗挑了挑眉。

        “只是编个故事。”

        “我不会生你的气，帝释天。”他又重复了一遍。

        “好吧。”bad　ending爱好者帝释天无奈地笑，他伸出手去戳戳阿修罗的脸颊，又开始继续他的天行空：“我背叛了你，但你没有死去，而是变得更强，我们最后决战，你杀死了我，你的英雄之名响彻——”

        “不行。”阿修罗打断他，不讲理：“你不许死，你活过来。”

        “真是任呢，阿修罗。”帝释天笑得温温柔柔。“好吧，我活过来但是失去了记忆。”

        两个小人雕好了，并排立在花坛边上，一个高一点点，一个矮一点点，一个长发，一个短发。小人手拉着手，脸上是幼稚的笑脸。

        这太过分了，阿修罗想。它们竟然比我们笑得还开心。那个奇怪的上辈子的故事没编完，无所谓了，哪辈子都好，背叛了决战了死了活了失忆了随便怎样，不哪辈子，他总能把帝释天追到手的。

        他们拍了拍上的落雪站起来，因为蹲得过久而有些发麻。阿修罗觉得脸上一凉，是帝释天一只凉凉的手指朝他戳了过来，他伸出手去捉住那只作乱的手，笑着低下去用自己的额去贴帝释天的额。

        帝释天在这个贴贴中笑弯了眼睛，声音带着些狡黠：“还没编完，我失忆了的话……阿修罗要怎么办？”

        阿修罗去一一吻过他的鼻子嘴巴眼睛，最后捧着他的脸：“还能怎么办，再把你追回来一次呗。”

        雪落在地上，落在两个小人上，落在两个大人上。月与星都黯淡，他们在广场上安安静静地接吻，没人关心那个故事最后如何，就像他们现在只记得这场雪，只看见眼前人，谁也没有想起几个小时以后的明天来。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