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长大。”
谭鸣的鬓角滴着水,谭溪看了一眼,两人撑一把伞,不淋才怪。
谭鸣食言了,一定是对她失望至极。
“瞿曦。”
黑暗里她哥的声音像是呓语,谭溪没睡着,但也没回他。盛夏里的出租屋像一个蒸笼,她和她哥在里面苦熬。
谭溪有点局促地攥了下手指:“哥。”
有时候是在看手机,有时候在写论文,他们住一间小的出租屋,谭鸣每天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从大学回家。
他们把床撤了,在二手市场上买了个小沙发,上桌子,好让谭溪写作业。空余的地面用来打地铺,狭窄的空间,她贴着墙睡,背后两拳的距离,是谭鸣。
“昨天来的匆忙,还没问嫂子的名字呢。”
当时谭溪只当是谭鸣在开玩笑,他们没有收入来源,生活费全是谭鸣一个人打工赚的,不仅要交两个人的学费,还要供她的吃穿。说是她哥,也算半个妈了。
谭溪一愣,恍惚间倒退了十年,她放学回家,谭鸣就坐在沙发上等她。
“何姨,饭好了吗?”
“好了,就等着你和夫人了。”
“小溪。”
她顿了顿,手搭上谭鸣的大,向里侧去。
对方看着她,眼里闪着期待,谭鸣不好意思拒绝,便笑着回答:“喜欢,谢谢嫂子。”
谭溪的脑子轰地一下空白了,只听见瞿曦笑着说:“说起来也巧了,我也叫小曦,只不过是晨曦的曦……”
对方松了口气,回看向谭鸣:“小溪喜欢就好,我一路上还在担心送的首饰会不会太俗气,万一小溪不喜欢怎么办?”
她没敢看谭鸣,对方的的鼻息在,谭溪心一紧,她已经预感到了谭鸣要说什么。
“哥,不然我不读书了,出去干活赚钱。”谭溪躺在谭溪边,出租屋只有十来个平方,除去厕所厨房,只有一张床的地方。
女人的面色删过一丝尴尬,谭溪嘴角也抽了一下,但随即笑着接话:“我哥说的没错,值钱的东西我都喜欢,越贵越喜欢。”
很不耐烦,谭溪抿了抿嘴角,往前走了几步,挨着谭鸣坐下。
果真,一字一句都朝着她的肋戳去。
对方递过来一个首饰盒,谭溪了谢,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
后面的话谭溪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扭看谭鸣,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对方闻声顿了两秒,视线从屏幕上一开,抬看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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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溪试图从他的眼眶里找到一丝情绪,被发现的惊慌、难堪,甚至是认为她自作多情的嘲笑、厌恶,都行。总得有点什么吧?她嫂子和她同音同名,怎么会这么巧合?
谭鸣大她六岁,她上高中的时候谭鸣已经在本市的重点大学读建筑了。学校里住不习惯,她总是噩梦,有时候半夜在梦里叫出声,把舍友也吵醒了,搞得彼此之间也很尴尬。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
“一个名字也要赶着往上贴,谭溪,你是狗膏药吗。”
谭鸣不耐烦地咳了一声,把谭溪的思绪拉了回来。
谭鸣大概是当她睡着了,伸手拢了一下她的发。谭溪的酥酥,脊椎仿佛被人用锤子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地敲碎了。
谭溪回过神,被瞿曦揽着胳膊朝屋内走去。
“什么?”
谭溪把这事说给谭鸣听,谭鸣说,那就租一个房子,我回来陪你住。
“小溪,”她不认识的嫂子和她打招呼,“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就看着买了点,你别介意。”
可惜什么都没有,谭鸣的目光静得像一汪水,在她上也不停留,径直走向客厅。
谭溪原本以为,自己和谭鸣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毕竟在监狱里呆了七年都不见他来探视,谭溪从不肖想出狱后,谭鸣对自己的态度会有什么改善。
钻石的色泽很好,切面也细,谭溪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谭鸣,对方没有什么表情,自顾自地换了干燥的衣服。
好好长大,我不会把你丢下。
“喊得时候不膈应吗,哥哥。”
“你先过去吧,我去卧室换件衣服。”
,收入是差点,可也足够养活自己。
于是整个客厅只剩下谭溪站在中间,谭鸣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低看着手机。
谭鸣嗤了一声:“值钱的东西,她都喜欢。”
“怎么样,喜欢吗?”
“我嫂子也叫小曦啊。”
中午的时候谭鸣回来了,同他的未婚妻一起。外面的雨大,两人都被淋了半边。
对方看着她又问了一遍:“有事?”
“啊。”谭溪小声轻呼,心口猛一抽疼。她低看着男人垂下来的袖口,不甘心:“可是你老婆叫小曦,你妹妹也叫小溪。”
的手收了回去,窗外的蝉鸣不停,谭溪转,下巴趴在他肩上,借着月光看谭鸣的脸。
她知谭鸣有钱,但没想到这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