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一生作恶多端，她独独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害过你！”

        所有人都看向鹤林，妙月趁机按倒了石不语，石不语猛烈地挣扎起来。

        妙月只听到鹤林：“妙月啊，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有个死在襁褓里的哥哥？”

        妙月点了点，可是这跟她和兰提的死结有什么关系呢？

        男婴不能作为女心经传人，所以商艳云疏于照，这个刚刚来到世上的婴儿也就因此殒命。但他不是随随便便就来到这世上的，他有他的母亲。他也是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他的母亲在生养他的时候也没有三六臂。

        “据兰公子的出生之日推算，那个可能的下药日期和你哥哥的生日重合啊。当时要么你母亲即将临盆，要么刚刚生产完虚弱无比，要么正在痛苦分娩，她哪来的心思给兰启为下药呢？”

        鹤林说完后，妙月的脑子里忽然有一声清晰的玉碎裂声。鸣石之声这四个字的神谕，也不再纠缠她了。

        商艳云不可能出没于石不名痛苦一生开端的那个夜晚，那是谁提供的情花毒？

        石不语被妙月按在地上，她大胆地扫视所有人：“是我啊，怎么样呢？”

        “我想要容颜不老，所以我和商艳云好朋友，很难理解吗？”

        “启为发现我练女心经，恨不得杀了我，是他先悔婚啊。可是漱泉山庄与丹枫山庄联姻板上钉钉，启为不愿意受这种奇耻大辱，可他又想要春涧心法。”

        “我趁艳云怀孕，偷了她的情花毒交给启为，他是怎么用的，我就不知了。我走得冠冕堂皇，他被我抛弃，好不可怜啊。可是他知原因，我也知原因，我答应他这辈子都不回中原，但是我好想回来，我好想回来找艳云继续学女心经，那怎么办？那只好送启为去死啊。”

        石不语先看胡笳，她也被蒙在鼓里。她一生都在为这个自私自利的母亲奔走，胡笳的嘴哆嗦了一下，她暂时没听懂。

        石不名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是，商艳云这个理所当然的凶手，居然是子虚乌有的。一切都是一桩冤案，一切的开端是兰启为自己给自己下药。

        妙月只看着兰提，她几乎不能呼。

        兰提看向手中的剑，就像在梦中，他举起剑穿他的咙。他现在也该这么了。

        他的父亲，他威风凛凛的武林盟主父亲，就算会作恶，也是枭雄，就算是伪君子，也有风度。可是现在，兰启为只是一个心积虑的强犯。他是强犯的儿子。

        兰提心中的神像轰然倒塌，他再次看向手中的剑。

        妙月猛摇，她顾不得按住石不语了，她要立刻阻止兰提。

        妙月的脸上有温热的血，她颤抖着回看，石不语当场毙命，兰提下手干净利落。

        兰提此时只抱住妙月，他颤抖着，他轻声：“我感觉我此时已经不属于人间，可是……我舍不得你。”

        哪怕神像轰然倒塌，哪怕亦正亦邪的父亲从未存在，哪怕兰启为是个彻彻尾的小人，哪怕兰提这一生都在蒙骗中度过，他还是贪恋人世，他还是舍不得应妙月。

        妙月听到他在雪中的悲鸣，她拍了拍他的背：“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兰提，相信我。”

        这是月老亲自牵的红线，这是神仙选下的混乱鸳鸯谱。

        他的人生是一团腥风血雨额的乱麻，而她的人生却曾经注定在云平淡终生。谎言被风卷成誓言，眼泪一定会在真相大白的时候熔断他的生命，她在原定的轨迹里，大概只能是一个目瞪口呆的看客吧。

        但是她被莫名牵扯进了他的人生，她努力地把泥泞中的人拽出来，她竭尽全力，就在她真的不知所措，真的疲力竭的时刻，甚至是她都替他绝望的时刻，兰提挣扎着，将缘分的红线重新牵到妙月的指尖。

        他的眼神，分明是想告诉她：无论从前如何，以后，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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