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沉默片刻，“随你吧。”

        他便无声的笑，靠着师兄没再挪开，师兄也没理他。

        师兄便听话的点。“好。”

        他也不记得桃花剑。

        “不过先说好了，你要是不听话我才不给你花钱。”他得意洋洋地笑着。

        “他们都说桃花剑没死，我想去看看。”

        师兄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你偷师叔的钱了？”

        离开虞岭已半月有余了，他拖着师兄，一路上吵吵闹闹，主要是师兄看着他吵吵闹闹，来了谣言最盛的杭城。

        “你去睡就好。”师兄好脾气地应和。

        “师兄说过不会丢下我的，我也不能丢下师兄。”他正色。

        茶楼外春雨细细绵绵地下着，湖中升起了漉漉的白雾，悄然无声地弥散开来，岸边的行人或是打着伞，或是着细雨匆匆而过，瞧着都是有去的。

        他们二人这两日听途说了不少消息，有说桃花剑早就尸骨无存的，也有说桃花剑隐遁山林的，而那名剑一枝春，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就连关于其剑的描述都千奇百怪，乱七八糟的。

        “上回书刚说到这桃花剑无情无义地残害了掌门夫人，你说这女子，若是眼睛不放亮些，命都不知几时就丢了。夫人死后，你说他害怕么？其实也怕啊，他勾搭了掌门夫人，还害了他人命，掌门岂能饶了他，他左思右想，若等着掌门来杀他，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嘶，可这掌门的功夫可是不低啊，打不过若白白送了命却也不妥，电光火石间，他便想起了那柄神兵利，那可是掌门大婚时，桃花谷的赠礼，传说这名剑一枝春可是削铁如泥的宝贝，有此物傍，便是掌门将来寻他麻烦，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正巧茶楼上开了新本的桃花剑，他们又没个想去的地方，便留下听了听。

        “啪！”说书先生拍下醒木，在座的客人这才回过神来，满堂喝彩。

        “没有师兄抱着我睡不着。”他一扬眉。

        “我们先去吃饭吧。”

        “下山你想干什么？”

        他愣坐了一会儿，伸手想要额上的汗，却被冰凉的手冻得瑟缩了一下，掀开床帐才发

        不然师叔也不会让他俩来守大门。

        师兄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他立刻嬉笑脸起来，“那师兄我们下了山就别回来了。”

        师叔若不是为了他们这几个弟子，只怕早就离开了。

        也不知是这些日子听了太多关于桃花剑的事，他在梦里，依稀回想起了什么，但他看不清那人的脸，想要伸手去抓，也只是抓了个空。

        反正这个径路宗早就一塌糊涂了。

        不像他，只会在二楼听书喝茶嗑瓜子。

        师兄没说话，只是抓了一把瓜子放进了他手里。

        突然就有底气了！

        他也附和地拍了两下，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厢边掌门才瞧见了夫人冰冷的尸首，正是脸色煞白，震惊万分，便听得门外匆匆脚步声来，边来还边喊着，‘师父！那宝楼里的一枝春不见了！’”

        “名剑自不是像集市里摆摊卖菜，随意摆放，但桃花剑在门派中可是首位的师兄，那藏剑的宝楼自是不知来过多少次，这里面的机关消息更是烂熟于心……且看那名剑一枝春，便摆在了供桌之上，桃花剑借着那窗外的月光，蹑手蹑脚，越靠越近……”

        今日听的，已然足够了。

        想听听所谓世人眼里的桃花剑是个什么模样。

        说书先生在上面灿莲花唾沫横飞，他却忍不住笑了一下，所幸并无人注意，只有坐在旁的师兄扫了他一眼，抬手将他茶杯填满了。

        “你既想，去便是了。”

        “师兄我们下山吧。”以往还能盖弥彰的待着，可眼下桃花剑和一枝春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在这山上，都快要没有容之地了。

        不过是……

        【小碗跟好师兄，师父很快就回来了。】

        他没见过一枝春，只是听师兄说起过，那是一柄并不出奇的宝剑，剑上干干净净，没有传闻中的花纹，不过是在剑柄上雕刻了一朵桃花，不会发光，没有血腥味，更没有什么血的能力，沾了血迹也还是要的。

        无语，“咱们啥时候有了藏剑的宝楼了？”他轻轻靠住师兄的臂膀，低声私语。

        “啧。”他收了收笑脸，“这是师叔资助我们的。师叔还说，不回来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