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去了……”冯权在皇甫的颈窝里倾吐热息,声音变得喑哑缠绵,显然是动情了,但是也知这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
忽的,胡骏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我同你说话呢。”方知白一惊,抬对上了胡骏的双眼,恍惚中似乎又看到了那对水墨般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只剩一片灰败和绝望。
推开门时,方知白正端坐在矮桌后,拿着笔练字,似乎很是用功,见到胡骏突然到访,有些慌乱,手足无措的扔下了笔。胡骏没有计较那些,撩袍坐在了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抬眼看向方知白,“你喝么?”方知白不知他什么意思,只是看着胡骏发呆。胡骏好笑的指了指小酒杯,“去拿一个,陪我喝点。”方知白这才点,手忙脚乱的下了榻,取了一个酒杯回来,将矮桌上的东西收了收。
郑玉树。
醇香清冽的秋酿喝在嘴里却没什么味,胡骏心里烦闷,便提着酒壶去了书房。
方知白浑发抖,酒水洒了一,从榻上摔了下去。
何止是会丢下他,说不得会杀了他。
“我阿母被害的那桩桩件件,老夫人都是知晓的,当年她不曾阻止,今日却来说我是杀人凶手。”胡骏心里的苦闷埋了太久,谁都不敢说,只能对着这个哑巴倒一倒苦水。“自古而来都是杀人偿命的,他儿子的命是命,我阿母的命就不是命了么?阿母她一个人千里迢迢的嫁到安故来,在异乡,惨死在此,我为其子,怎么能不为她讨回一个公。”
“新嫁娘?”皇甫同他咬耳朵,冯权无语。
一指已然探了进去,冯权呼一乱,咬着下,慌忙中抓紧了皇甫的新衣,低声抗拒,“别……”
“那,那就……嗯…别,别摸了……”冯权陡然压低了声音,险些出脚来,面上平添了一抹艳色,冯权又不愿叫旁人瞧见,只得拼命的往皇甫怀里藏。
上面的人不痛快,仆从们便更是万分小心,不愿了任何的霉,好在老夫人发了一通脾气,跟废人儿子哭诉过后便被扶回房歇息。而胡骏则本不在意老夫人的心情,在胡荀那儿了个面,嘲讽一番后就径直回房喝酒去了。
方知白低着,手里紧紧握着酒杯,脑中都是胡骏的那句【杀人偿命】。
那举世无双的惊人美貌,与胡骏的脸竟重叠在一起。
冯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微凉的酒水随着的动,落入了胃袋,如同燃烧一般在胃中翻。方知白嘴巴刁得很,只是抿了一小口便尝出来这是皇甫家的秋酿,但是香气不,应当年份还不长。
“你怎么了?”胡骏看方知白陡然间神色大变,迷惑不解。
别在这儿啊……那么多人,都在呢,便是他们不起眼,他也承受不住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这档子事。
子时的钟声,便是在这一刻,响彻了整个安故城。
杀人偿命。
在胡家待得越久,胡骏便越是觉得无趣,心里记挂着外祖和妻儿,想着开春了,便起行回家吧……至于胡荀,他走之前自然是要理干净的。这上上下下,他唯一还在疼的就是那个方知白了。
方知白怔怔的望着胡骏的脸庞,胡骏并不知他是如何算计了胡荀和玉树的,如果胡骏知了他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就更加不可能带他走了。
“我不该说那些事,只是闷在心里难受,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他多
“嗯……知了,你,别乱来……”冯权受制于他,只能顺从的答应了,皇甫也不再胡闹,给冯权整理了一下,起取了醒酒汤过来。
“庄郎君怎么了?”路过的医工顺嘴问着。
胡骏伸手想要扶他起来,方知白却是躲开了,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
这个坏心眼的。
【胡玉树,我真可怜你。】
“没事,喝醉了。”皇甫抬了抬袍袖,将人挡住了,医工见状自不敢打扰,笑着离开了。
胡荀在榻上如同废人,胡骏不肯在宗祠里跪拜,还带走了亡母的灵位,老夫人生了大气,在饭桌上声泪俱下的痛骂孙子,而挨骂的胡骏仿佛听不到一般自顾自地吃着东西,这一场年夜饭极其的不安宁。
可他又坏心眼的,伸进了重衣里面,一寸一寸的抚摸着,毕竟冯权这样失态的模样可不多见。
还是清楚的。
这个混账……故意的……
皇甫手底不停,细细的摸索着那些让他遐想的妙,却为难的同冯权耳语,“还没过子时呢。”他们现在就走,真的太奇怪了,难免惹人怀疑。
胡家的宅子里红绸灯笼一应俱全,入眼皆是一片喜气洋洋,但一众仆从却是噤若寒蝉,各自躲着不敢随意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