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在书桌上，前辈可以再睡一会儿，但离开的时候记得锁门。”姬野把被子往下扯了扯，盯着他惺忪的黑眼睛，认真地强调。

        “算了，晚安......傻孩子......”

        青年轻啧一声，孩子气地扭过，顺手捞过被子把脸遮住，

        那是他昨天离开公寓前，别在姬野上的一枚发卡，当时他将其称之为礼物。

        “困......再让我睡一会儿.......”

        一觉睡到大清早，这对浅眠的狐狸来说很罕见，即使是深夜，天里的警惕也让她总是不时地醒来。姬野一边系着脖子上的领花，一边打量着小床上仍在熟睡的青年。

        人类果然算是视觉动物，一醒来看见一张不错的脸，他的心情不知比往日舒畅多少，连起床气都消去大半。反正人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他把自己缩回被子里，不再纠缠年轻的后辈，

        她向来矜贵的前辈，现在四仰八叉地躺在明显过小的板床上，衬衫被卷到口，出一大片白皙的腰腹，隐隐还能看见不太明显的肌肉线条，顺着窄窄的骨隐没下去。

        莲沉默片刻，把脸前的鬓发随意拨开，借着灯光打量起女孩修长的形。

        “......你是大学生了......大学生可以迟到的嘛......

        “......”

到底知不知我是在占你便宜啊.....”熟悉的躁动又窜上来，事的瘾从来没有让他这么厌恶，惊慌。莲小心地撩起女孩的碎发，双在她光洁的额上一即离。

        「10」

        复合木材的书架，法学专业书里掺着几本民俗故事和小说，似乎还有诗集。莲的目光磨蹭着那些杂物，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一抹熟悉的橙红。它像是不小心被蹭出来的颜料一般，随意地抹在桌角，鲜亮得刺眼。

        带着被热了的，他钻出那个不成形的怀抱，轻手轻脚地躺回到了一旁的小床上。

        衣角被牵住，姬野转的动作被迫停了下来。她眨眨眼，一手摸索着罪魁祸首的指，一手努力把自己大衣解救出来。

        青年爬起来，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在狭小的空间里四打量―――完全没有客人的意识，反而因为主人的不在场而更细地观察起来。

        看来昨晚那一番折腾后，睡熟的不仅她一个。姬野看了一眼表，走过去把地上的绒被捡起来，盖在他的上，

        ―――他想起女孩遂自荐的缘由。

        “主要是我今天早上有活动，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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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包背带和呢的摩声，生锈铁门推拉的嘎吱声，紧接着是脚步在走廊里回的，越来越远的哒哒声。阳光从门出来，又被阻断，余韵在眼上缓缓褪去，加藤莲这才睁开眼。

        “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

        说是再睡一会儿，其实也没了睡意。

        “再陪陪我，奈奈美......”

        姬野再次睁眼时，翻盖机上的时间已经堪堪将近闹钟的前一分，下一刻就要丁零当啷地响起来。她立按掉，在地铺上又趴了会儿，才慢吞吞地打开台灯，起穿衣服。

        “加藤前辈，我要上学去了。”她轻轻推了推莲的肩膀。

        残留的黏腻温情，就像寄生在鹅卵石上的青苔一般，骤然间被冲洗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赤的，丑陋的河床，沙石交错。夜里近乎表白的话语在耳边嗡嗡作响，他想起自己索求的姿态，然后他想起那张无波无澜的脸，想起这三个月来一切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