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空无一人,她在大殿一侧随意找了一桌椅坐下,将那张在手里攥了好几个时辰的信纸,放在了边的桌面上。
“最近倒是难得有清闲之时。只不过晚上还是难以入眠,总觉得边少了一人。”方逸白缓步向前,走到王婉前,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抚摸着王婉的面颊。
她其实并没有等上多久,但却无端觉得有些度日如年。殿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听见自己的心猛然动的声音,又在即刻之后恢复了平静。
尽方逸白看不见上面写了什么,但他还是能清晰地听见,王婉的声音郑重而冰冷。
方逸白的语气平静,却好像在王婉耳畔炸响了一声惊雷。
这么说,他是知自己本没去大川的事了?
接下来,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那个即将到来的人。
她有些害怕他听见自己的心声,努力呼着平复自己的心情。
“夫人此去甚久,可还安好么?”
素白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红色丹砂字迹,像是鲜血一般刺目。
王婉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了一段能让她稍微安全一些的距离。然后她伸手,拿起了旁桌面上放着的那张纸。
方逸白就站在门口,他的后是一片素白,分不清是天色还是漫山的雪。也有不少雪花落在他的发,在他一青丝上缀上零星的白。
他的指尖很冷,像是冰锥一般,刺得她脸颊生疼。王婉这才发现,他的狐裘上也都是雪,脸色也是像雪那样的苍白,本就不似凡人的一张脸,看上去更加像是一团聚起的白雾,好像随时就要散去。
方逸白的声音很轻,但也足以在大殿之中回着,传入到王婉的耳畔。
方逸白收起抚在她脸上的那只手,他周的气场在这一瞬间变得冰冷,王婉感受到了一种和初次见到他时相似的压迫感。
他和王婉相对而立,两人之间隔了很远。明明只有一月未见,王婉却觉得和他之间,好像隔了数十年那么长。
后。
“方逸白,我们和离吧。”
那张纸横在他们二人之间,虽薄如蝉翼,却也是他们之间再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很快,这么一丝紧张便化作了更深的平静――毕竟十余年的夫妻之情,原本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同他开口,但既然方逸白亲口揭开了这层纸,她也就更好将话题继续下去了。
她没有躲,任由方逸白抚摸着自己的五官。大殿之上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她甚至能听见穿过厚重的殿门的风雪的呼啸声。
“你,就没什么想同我说的么?”
“前些时日紫衣教一战,整个大川几乎夷为平地,幸存者寥寥无几,还好你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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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问:“逸白,你想说什么?”
王婉扯着嘴角笑了笑:“大川风景很美。也不知逸白最近过得如何?战事吃紧,门派事务可还繁忙?夜里可还能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