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如临大敌地后退了一步,条件反地挥手:“你什么!”
纪铭看了眼还在自己手腕上挂着的红绳,又瞪大了眼看他:“…不是你现在演什么?”
纪铭……不在乎成绩,每天游手好闲,在楼梯间堵于望秋。
“你是觉得,靠这种手段就能让她真的喜欢上你吗?”
“就算她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你觉得牧爷爷会同意吗?她又那么孝顺,你觉得她会为了你让爷爷难过吗?”
句句话像刀子直戳人的心肺。
“这是牧爷爷给我和她的,两条一模一样的红绳,是当时定下娃娃亲时的信物。”
然后纪铭看见于望秋伸手,是一个要来扯自己手腕上红绳的动作。
刚刚自己往墙上撞的人还站在原地,微耷着肩,神态可怜,不搭话。
于望秋脚步一顿,但表情未变:“什么?”
“你很有本事。”
纪铭转,抱着臂倚靠在栏杆上,目光审视而不屑:“我是说,你很会装。”
她是他的主人,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力,他不会去干预,只会……
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你不敢承认,因为你也知,我说的是真的对吧?”
转的动作顿住,纪铭又被他拉回注意力:“什么?”
哪怕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于望秋这里吃瘪,他也还是坚信,事情一定和自己口中说的一样,牧筝桐迟早会“玩腻了”,然后回到他的边。
他说:“试试看,她会选谁?”
“……你真的假的?
肩胛骨重重撞上白漆墙面,好像要把水泥震落一样发出巨响,然后是人吃痛的闷哼,剧烈颤抖的肩线仿佛在暗示着那份疼意有多明显。
纪铭实在是个自信心很强的人。
于望秋抬眼,看着纪铭得意地举起手腕、出上面挂着的金珠红绳,听到他耀武扬威般的陈述。
午时的日光越来越烈,驱散不了冬日的寒气,却依旧让人难以直视。
被人拦住了路,于望秋脸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能不能让开。”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她就会完全不理我吗,你能轻易比过我和她青梅竹十六年的感情吗,而只要我在她边一天,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抢回来。”
纪铭的神色奇怪:“你在说什么?”
完全不懂。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
于望秋扫他一眼,转就要继续往下走。
“虽然婚约取消了,但是牧爷爷心里还是认可我,而你则恰恰是牧爷爷最讨厌的那类人。”
肩而过的时候,他脱口而出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她不是……可以随意抢夺的物品。”
于望秋背对着花窗格,整个人埋在了阴影里,眼睫细黑,瞳仁如同暗房里的漆墨玻璃,咔嚓的响后,横生出危险的裂痕。
纪铭顿时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脚:“怎么,她不在,你就连装都懒得装了?”
于望秋往右边侧,又被横隔住。
两人僵持在拐角,于望秋面对着楼梯下方,所以刚好借着日光看清尾高扎的少女,她正抱着一沓试卷递给办公室前的人。
他看了太久,就在纪铭狐疑地要转过时,于望秋又猝不及防地开口:“你想试试吗?”
秋虽然常年第一,但为了保持下去,还是每天勤恳学习。
牧筝桐虽然不在乎成绩,但出于优秀的习惯,也每天勤恳学习。
楼梯的花窗透进冬日沁凉的日光,于望秋的目光移到上面又很快挪开,很长的一段沉默后,他才开口。
纪铭嗤一声:“靠欺骗算计得来的感情能有几分是真的?她现在不过是一时上了而已,等她反应过来,肯定会把你一脚踢开。”
用尽手段,让她愿意、要她主动、等她心甘情愿地选择他。
咚――
于望秋的眉蹙起,面色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肩。
这一点和于望秋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