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他的气。

        物品交接细微的响动过后，于望秋轻声了句谢，转离开了。

        不过是两个人换位置而已，只需要一个课间就能搞定。

        ＊

        啊……

        确认一整面的答案都正确后，于望秋终于是停下笔尖的动作，手里的钢笔抵去角，掩住那儿缓慢升起来的弧度。

        而纪铭已经在旁边把他说的那支笔找出来递过去：“这个？”

        旁边的男生看得瞠目结。

        她生气了。

        于望秋的声音。

        是觉得无所谓还是没必要？

        她在乎他。

        而她现在越生气、之后对他的愧疚和心疼就会越多。

        牧筝桐没控制住转过，对上这人常年都安静无声的视线，看着他缓慢地颤了下眼睫，要说什么的样子。

        于望秋在对角线的位置看过去，用目光勾勒她被裹在光里的轮廓，细致地、贪婪地、痴迷地一一扫过，不放过哪怕一发丝。

        所以主人再多对他生气一点吧。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全、像是有人往她心丢还未成熟的青橘，力太大，啪地一下拍碎在心脏，溅起黏稠的汁裹去扑通扑通的血肉。

        又酸又涩。

        她又埋进了课本，也不理他。

        他不害怕牧筝桐会生他的气，毕竟她一向都心，而以退为进又是他惯常用也绝不会失效的手段。

        虽然一开始也担心害怕过。

        间仿佛都被青橘的汁黏住了，嗡嗡的响声中她听见自己的回答：“…哦，好。”

        徐老师对她慢笑了一下：“今早我刚好在楼梯口碰见他，就先问了一下他的意愿，他直接说可以。”

        纪铭兴高采烈地坐去窗边，支着下巴和她打招呼：“以后请多多关照啊同桌。”

        纪铭既然那么想要和她挨在一起那就挨在一起好了，反正她一直都不是很想搭理他，这样只会让她更加厌烦。

        真的什么都不说了。

        “不好意思，我的钢笔好像落在桌里了。”

        于望秋脸上的笑意扩大，眉梢泛起喜悦，像是刚确认明天就能得到肉吃的小狗想要摇着尾巴去蹭主人的，又只能碍于周遭的环境按捺下这份冲动。

        消化完这个信息后，牧筝桐觉得自己的心里缓慢地卡了下壳。

        直接说了可以。

        因为他是如此的期待――

        到那个时候，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一定还会更高。

        又堵。

        牧筝桐没理他。

        于望秋垂着眼在草稿纸上写下公式，代入数据，一步步分析计算，得到最后的答案，填上去。

        从办公室回来后她就一言不发，一直到他和纪铭换座位时也依旧没说什么，甚至都没有给他搭把手，或者问一句为什么。

么？”

        所以她不高兴自己离开她。

        牧筝桐觉得更气了，难过地在草稿本上画了只哭泣小狗，几乎要用目光凌迟数学课本上的函数方程。

        而且还在和他闹别扭。

        但他不在乎，只是继续一心二用地想着。

        但从现在的情况看，他还是赌对了。

        桐桐生气了，生他的气。

        他愿意换走，让纪铭来她的同桌，而且整个早读时间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

        刷刷的演算音不停，于望秋题的速度很快，像是机一样，生成公式、代入数据、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