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洁雅的声音响起，才将他从恍惚的思绪中拉回来。

        将她送到公司，唐衍又开车去了趟医院。

        不她说什么，他都顺着她――如果这样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的话。

        “快了，”唐衍用温和的嗓音回答，既然她不愿释怀过往，他也不再强求什么，顺着她的话说：“就快死了。”

        唐衍一瞬间如梦初醒。

        到了医院，唐衍将车停下，脚步缓慢地往里走。

        等她换完衣服，唐衍将笔记本放到床上，拿起车钥匙，“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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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么，”他不以为意的说，“反正你是温平夏带进去的人，就算迟到了你领导也不敢说你半个字。”

命，一边换衣服一边抱怨，“我睡过了，你怎么都不喊我声啊。”

        他子再如何凉薄，也是为人子女者，面对自己被病痛折磨的亲生母亲，不可能到全然无动于衷。

        事实上除了萧晨星之外，剩下的唐家人他哪个也不想见，母亲、大伯一家，以及其他那些八竿子才能打着的旁支。

        后者已经醒了，正捧着一本书坐在床认真阅读，上没有穿病号服，而是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裙，一黑色的长发用簪子挽在脑后。

        “看你睡得太香了，没舍得吵你。”

        可是能怎么办呢，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他和沈洁雅上的血缘是斩不断的。

        呵。

        “唐鸿深，你怎么在这里？”她像是又糊涂了，皱着眉看着他，语调疑惑地问：“你还没死啊？”

        凭良心讲，他并不是很想见她。

        理是这样没错，但她总不能仗着自己份特殊就不遵守公司规则啊。

        他面不改色，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甚至还有闲心笑笑。

        “那就好，”沈洁雅点点，眼中透出怨毒，“你快死吧，我活着就是为了看你咽气的。”

        毕竟这么多年的病，还是心病，不可能一朝一夕痊愈。

        唐衍坐电梯上楼，来到沈洁雅的专属病房。

        “我知，我会去的。”

        听到开门声，她目光从书本上抬起来，一脸漠然的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人。

        “可是我要迟到了啊！”

        这应该算是一个好兆。

        萧晨星想要跟他讲这个理，又觉得本讲不通，想想还是算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唐衍从她气色红的脸上看到了她年轻时的影子。

        “……”

        都这个时间点了，再去等公交车百分百是要迟到的，如果让他送自己，没准还能卡点到公司。

        这哪是一场梦啊，那些惨痛而又不堪回首的过往，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萧晨星只犹豫了一秒，就迅速答应了下来。

        孟行舟说，沈洁雅的病情最近有好转的迹象，虽然还是难以释怀过往，但起码不会再对护工大吼大叫了，也没有再摔过东西。

        他心生出恍惚，二十年前的记忆贯彻至今，仿佛这二十年来只是一场荒唐的梦，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

        孟行舟把她照顾的不错，相比起上次，沈洁雅的气色有明显的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