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鹦看看她，说了句谢谢，起先走了。

        周聿安看着黎鹦，她目光澄澈地和他对视，没有说话。

        教学楼还很安静，距离上课还有二十来分钟，特别还是早上第一节，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踩点到达。

        “你知她手腕上那个纹的义吗？”

        得点什么打破他的幻想。

        黎鹦抱着书，慢吞吞走在从宿舍去教学楼的路上，这么想着。

        周聿安在外面等着，听到细小的开门声后抬望过去，黎鹦把门合上，好像很累一样看着白色的门板出神，半晌才抬。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烦闷的感觉，而是更加微妙、难以言说的，从心生起的丝丝缕缕的刺挠的不适。

        黎鹦推开门后顿在原地没动。

        那种感觉一直蔓延至耳后，攀升到前额。

        那麻绳一路延伸向下，最后系到女生的脖颈上。

        向珂。

        文曼深深望了他一眼，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如果有时间，带她去个脑CT吧。”

        在她的脚下，一行血写成的字歪歪扭扭地落在大理石地上。

        “小鹦。”他走过去她的手心：“还好吗？”

        周聿安点点：“好。”

        桐大的教学楼有些年了，多年以前翻新过一次，现在又已经开始老化，镀锌钢板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而他说过的那些明年一起看花开、温美好的未来、一直在一起的话，实在是……

        她讨厌这种感觉。

        是她最近太没脾气，对他太好，所以他倒是过得很开心，也就有了这么多闲情逸致来给她找麻烦。

        周聿安摇摇：“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发现的，应该是她高中时候去纹的，那时候我在忙着工作的事。”

        周聿安愣了愣：“……我认识她是十岁之后，老师他们家并没有觉得她有任何问题，所以应该是没有过任何心理咨询的。”

        里面的窗帘还是拉上的。

        说到底，不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拯救心理吗，把她这样一个祸害变成他一样的光伟正好人，应该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吧。

        如果要消除掉这样的烦闷难受，果然还是得从周聿安下手吗？

        ＊

        ＊

        “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门又被打开了，文曼出来，视线微妙地从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掠过，对周聿安说：“聿安，你进来。”

        “可以尝试去打听一下那个纹的义，应该会有很大帮助。”

        黎鹦空出一只手去推教室门。

        也是面朝门口，黎鹦进来的方向。

观察她的神情，看出来她已经不太想聊下去了，就此把话题止住：“好，那今天就此结束。”

        太可笑了。

        他低声说了句等我一下，拉她去一旁坐下，安抚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后才开门进去。

        她面朝着黎鹦的方向，脚尖悬空，吊在风扇上，双眼凸出，血丝遍布，状似狰狞惊恐地看着黎鹦。

        周聿安觉得自己的眉心了：“她现在状态不就是应该来源于家庭的影响吗……难说……”

        足够将整间教室照亮。

        文曼下一个问的是：“她小的时候有过心理检测吗？”

        在她前面，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正中央上方的风扇与天花板的连接，绕了粝的麻绳。

        黎鹦认识她。

        周聿安其实也是个自私的人。

        黎鹦感觉到了烦。

        既然说很爱她、很喜欢她，又为什么还是执着于要改变她、扭转她，引导她“向善”、“变好”？

        不过天幕已经亮起来，稀薄的晨光透过轻薄的浅蓝色布料投进室内。

        黎鹦走到了早八的教室门口。

        今天也是一样。

        她当了个学习委员，总是要比别人先出门，提前到教室打开上课要用的投影设备。

        文曼问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那她原来的家庭呢？”文曼想了想：“你和我提过，她的原生家庭并不好，但母亲很爱她……所以我们得搞明白她现在的事方法和行为逻辑有没有人为干预的因素在。”

        ――“for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