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绮去雪山，他会在那儿准备一场人工降下的“初雪”，再次和她正式告白。

        黎鹦当然知这件事，所以利用一下也是随手的事。

        她也想过周聿安会有可能知：“所以呢？我又没说一定是现实下起来的雪，人工降雪不也是雪吗？”

        周聿安静静地看她半晌，才缓慢眨眼轻笑：“这样啊。”

        黎鹦本能觉得不对，想要后退，却被从耳侧下去的手攥住上臂。

        周聿安用的力气不大，但是却也不是她能轻易挣脱的。

        黎鹦听见他的语气丝毫未变，就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这样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赌约，我也不会遵守。”

        “为什么？”黎鹦这下真的有点炸：“那是你自己选的，愿赌服输……”

        “因为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周聿安少见地打断她的话，这次的语速要快上几分。

        眼前，稀稀拉拉亮了灯的高楼背景下，周聿安的脸一半落了外的冷光，一半埋在阴影里，神情还和以前一样，甚至能称得上温和，眼神平静，眼睑微垂着盖住四分之一的眼珠，却愈发显得那双深棕色的眸子里一丝亮色也无。

        就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

        黎鹦一次在周聿安上感受到这样强势的侵略感，顿时后颈发麻，警铃大作。

        而周聿安还毫不掩饰地双眼紧锁住她，继续自己未说完的话：“小鹦，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要和你打赌。”

        这句话唤醒几天前的回忆，那天在雪场边，周聿安只是沉默着听完了她的要求，作出一个选择，但他确实没有正面回应过她打赌的提议。

        黎鹦当然默认他同意。

        毕竟在她眼里，周聿安一直是个说到到的人，固执守旧得有些可怕，她从来没想过他“耍赖”的可能。

        黎鹦深一口气，往外挣他手掌的桎梏，却是被人牢牢握着无法逃离。

        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周聿安，你这样有意义吗，就算你不想遵守那个赌约那又怎样，难不成我就会心甘情愿听你的吗？”

        “我并不需要你听我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我那天说中了？”

        黎鹦气得有些发笑：“怎么，你真的喜欢上我了？所以才这么不想和我一刀两断？”

        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都还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留有一丝到客厅的可能。

        周聿安心的推测落地，他冷静地摇：“不是的，黎鹦，我不是喜欢你。”

        “那是什么――！”

        “我爱你。”

        嘭――

        烟花噼啪在阳台外、在他们的耳边、随着那句告白炸开。

        无数的金光，烟霞一样绚烂的光斑映亮两个人的面容，万千碎金火倒映进两双对视的眼中。

        再也没有那一刻如现在这样清晰，他们清楚地看清对方的样子，熔焰一样灼热，烙印般刻进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