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事毕,萧琂抱着昏睡过去的妻子前往浴间清洗了遍,随即自己披上鹤氅走出了寝殿。
想起方才妻子对那副水晶围棋的欢喜与珍重,萧琂眼眶微涩,心脏像被揪了一下。
这是他初次雕刻的手工活,手法生疏,已耗费了好几块楠木才雕出这么一件稍稍满意的。
坐在桌案前,他默默握起刻刀,一点点修棋盘的边角,彻夜未眠。
杨满愿不解地问:“舒庆公公呢?怎么换成是佟林近侍奉殿下了?”
接下来的一连数日,太子都格外忙碌。
常英忙不迭点如捣蒜,“陛下放心,大清早就送过去了,礼与光禄寺那边也将明日的生辰宴安排妥当了。”
踏着稠夜色,萧琂脸色沉凝独自前往书房。
杨满愿微怔,舒庆似乎还不到三十罢?但她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
东如同一座缩小版的皇,书房与寝殿之间有段不近的距离。
仁寿瞧瞧。”他低声安。
书柜前的大桌案上,正摆放着他亲手雕刻尚未完工的楠木棋盘。
哪怕不能真将他从皇位上扯下来,也要让他吃个瘪。
皇帝微微颔首,又略有些不自在地问:“她,可喜欢那副水晶围棋?”
常英立在一旁研墨,颔首低眉,噤若寒蝉。
小夫妻俩这才继续方才被打断数次的情事。
民间甚至隐隐有传言称天降暴雪是因当今圣上德不位,早该让位给众望所归的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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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一封接一封进谏劝他禅位给太子的奏折,他嗤笑,“太子每日忙于赈灾,看来真正在忙的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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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先见过几回佟林,知晓他姿朗,气度不似寻常宦官,犹如鹤立鸡群。
因京畿一带暴雪成灾,他特意用自己的俸禄在各地开设施粥厂与棚,还亲自微服上门敦促王公大臣们捐银捐物。
半晌,皇帝又忽然话锋一转,“营造司可把明日太子妃生辰所穿的服饰送过去东了?”
看来这便是儿子对他的反击啊。
乾清,南书房。
“才还听说,这几日太子妃时常前往文渊阁翻阅藏书,陛下也许久未去过文渊阁了罢?陛下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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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着一袭玄色龙纹锦袍,大金刀坐在书桌后,金冠束发,面色阴沉如水。
萧琂镇定自若,“舒庆年纪不小了,近侍奉太过劳,孤便准他退下去歇歇。”
若是仅有个别数人进谏,他还能杀鸡儆猴敲山震虎,可如今是人人皆心向太子,他若大开杀戒,只会让他们群情激愤。
一时间,本就美名在外的皇太子愈发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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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英嘿嘿一笑,“才听说太子妃很是宝贝,每日都把玩好一阵子呢。”
皇帝眸色幽黯些许,脑中的理智与冲动来回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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