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任总热情到了堪称诡异的地步。原本双方僵持已久，久久不肯出让步的合同条款之一忽然被任总提出，他拍打陈主的后背，主动出让步。

        震动声惊动花月，她翻了个，但没等真正从梦中醒来，对面就挂断了电话，于是她无意识地鼓了鼓脸颊，又睡着了。

        居然是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醉醺醺的男人拿起温水，起站在床边向下看。

        ，

        在这个街上零星开过几辆轿车的深夜，忽然一辆亮着灯的出租车在灰石酒店的门口停下。

        西装外套迎风敞开，男人神色肃然。

        陈主喜形于色，他高兴又得意，颇为自己的手段自豪，但林云深的反应却不如他所愿。

        林云深将视线从屏幕上挪开，在他冷淡的表情下，连这声祝福也变得不祥起来。

        “小林？这么晚还不睡啊，”他打了个哈欠，一郁的酒气在空中弥漫。

呜，就是控制不住，我真的一点不难过的。”

        被随手搁在床的手机仍亮着微光，视频没断，屏幕上方忽然出弹窗，手机随之震动起来。

        他没有理这种事情的经验，这一切不仅砸晕了花月，同样也让林云深不知所措起来。林云深一时间理不了这么多事，只能尽力先让花月安静下来。

        他低查看邮件，一手摸出房卡，在门锁上过，把手亮起蓝光，“嘀”一声，他伸出手正要开门，厚实的木门自动打开。

        林云深快走几步，钻进亮着灯的出租车里，汽车加速驶入夜幕之中。

        “还怪高级的。”陈主嘀咕着，垂径直往里走，却和什么东西撞上。

        她进浪涛里去，她骑上瑰丽色的云块，升入天空里。

        “你这样的小年轻，还是要学着点。”

        林云深从宴会离开后，他们剩下几人经由任总主动攒局，又去了别的地方再聚一场。

        陈主拧起眉，准备好心教育林云深几句，“你……”

        凌晨三点，陈主着气，从电梯里走出。

        陈主把亮着的手机递到林云深面前，得意地一笑：“来来来，你看看这是什么？我一出，搞定任总还不是轻轻松松。”

        现在已经很晚了，比起为了工作不停泪，他想，花月更应该先去睡觉。

        “恭喜。”

        新谈下来的合同已经静静躺在陈主的邮箱，可陈主看着亮着灯的走廊，还是忍不住疑心这只是一场幻觉。

        她只需要休息就好。

        没等陈主说完，停在门口的林云深便垂下眼帘，他提着行李与陈主肩而过。

        电话那传来花月平缓的呼声，她睡着了。

        “睡着就好。”林云深安她。

        双方都顿在门口，陈主缓缓抬，和林云深对视。

        小美人鱼离开了族人和家庭，用美丽的声音交换双，没有一日不在忍受痛苦，但这位海的女儿终于醒悟。

        陈主环视四周，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他忽然想起现在可是凌晨三点，林云深的离开显得更加奇怪，他可不是那种剥削下属的领导。

        卧室里静悄悄的，月光透过未关的窗照进来，倾泻一地，照在花月从被子探出的手臂上，她的脸浸泡在月色之中，角不经意出一点笑容。

        她把通话开了公放，林云深的声音仍回在室内，所谓的睡前故事已经被他讲到结尾。

        除他之外，弥漫着香氛的长廊里再无旁人，陈主关门开灯，发现房间里那些林云深带来的东西都被收走了。

        那条被他在客厅挂了许久，却一直没用上的粉色围巾不见了，衣架上空的，偌大的套房再没有一点林云深留下的痕迹。

        陈主茫然地目送着林云深消失在走廊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