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块盈盈闪光的、温的玉。
……法文?
她今天晚上甚至都不跟他讲话。
阮嘉梨为什么不这样跟他讲话?
“……能啊。”
阮嘉梨为什么不跟他讲话?
而且今天阮嘉梨不理他。
于是漫长的沉默之后,裴时璟听见自己开口。
裴时璟呼出一口沉沉的气,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摁开电视机开关,指尖在遥控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漫无目的地换着台。
阮嘉梨率先移开视线,伸手去开电视机旁边的柜子。
阮嘉梨着那个药瓶,缓慢地转,看向那个坐在沙发上,被昏暗灯光映出分明棱角的人。
“我才发现这个是法文,跟我们家那个感冒药的瓶子一模一样。”
但不是他应得的吗?
停顿了好几秒之后,裴时璟的视线才从她上移开。
思索太过,连客房里的人挂了电话都没注意,直到阮嘉梨踩着拖鞋出来,看见客厅没开灯,以为没人,绕过拐角看见他,顿了一顿时,裴时璟才倏然回神。
绮念在暗夜中滋长,无边无际,蔓延成天,本无法压下去。
脖颈纤细,锁骨明显致,领口略显宽大,出一分白皙的口肤。
昨晚没开灯,只能隐隐约约看清药名,阮嘉梨家里有个常吃的感冒药和这个瓶子长得一模一样,连药片都是圆圆的白色药片,她就直接吃了,这会儿就着电视屏幕的光定睛一看,才发现好像不是。
此时此刻,裴时璟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姿势散漫随意,视线看似落在闪烁的电视屏幕上,实际上脑子却全是这几个问题。
药可不能乱吃,这下她想不跟他说话都不行了。
第二个抽屉,她拉开,拿出昨晚的那个白色药瓶。
干涩,呼渐沉。
大脑好像选择遗忘掉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只是反反复复地想,
黑色长发披散着,半半干。
瓶上的字母在灯光下熠熠闪着光,但都不及少女的肤来得晃眼。
“我看不太懂这个药的说明。”她顿了顿,移开视线,还是没跟他对视,目光落在另一,继续问,
连找不到风机,宁愿自己窸窸窣窣十分钟,也不愿意开口问他。
还有。
裴时璟膝盖微分,上半微微俯下,手肘撑在膝盖上,长指自然舒展,另一手还松松着黑色的遥控。
阮嘉梨还在生他的气?
她都不看他。
想人产生碰、抚摸,和占有的望。
想把她弄脏。
屏幕光线绚烂,声音嘈杂,他却一个也没有看进去,只是一个又一个机械地切换着。
两个人在变幻的客厅光线里对视了几秒。
相反,比起近在眼前的电视机,客房里的声音似乎更加清晰。
白皙,细腻,光洁。
“能吃吗?”
想到这一点,心的烦躁感似乎更重了,沉甸甸地压着人,让人空有一腔郁气而无发。
约莫是家里人的电话,声音轻轻巧巧,温顺安静,时不时应声,隔着两堵墙,朦朦胧胧地透过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白得发光。
阮嘉梨发到半干就接到妈妈的电话,好说歹说劝她听电话就好,不用开视频,以防暴,这会儿挂了,也就没有再。
风机轰隆隆响了一阵,又停下,少女似乎暂时关掉开关,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