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凌被裹在披风里抱给元衍。

        “鲤儿鲤儿！”元衍怒喝，“你眼里只有他是吗？当初是现在也是！你从来没有选过他，你就是不要他！”

        夜里的风冰凉，一下下，一刀刀，只将人凌迟。

        过了会儿，湛君开口：“鲤儿，昨天晚上吓到你了吧？”

        元凌抽噎着，搂住了元衍的脖颈不撒手。

        鲤儿仰着，看着她，问：“那我们到哪里去呢？去找阿公吗？”

        鲤儿变得很焦急，“那怎么办！”湛君拍他的背安抚他，眼睛里没有半点神采，“没事的，有姑母在，鲤儿不会有事的，不要害怕。”

        湛君捧起鲤儿的脸，认真地告诉他，“鲤儿，那是弟弟。”

        “就在这儿的啊。”湛君声音颤抖，仍在不停翻动灌木丛，她急得要哭了：“我明明叫他在这里不要动的！”

        元衍抹掉自己的眼泪，冷冷地看着面前哭泣的女人。

        湛君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再痛苦的哭泣也没有声响。

        “你不要他。”

        元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朝元衍张开双臂，要元衍抱他。

        元衍无可奈何，掏出帕子他的脸，但依旧冷声冷语：“你这样子怪得了谁呢？还不是你自己胡闹！”

        鲤儿走到湛君边，蹲下了子，湛君自然而然抱住了他，让他趴在自己膝上，鬓角轻轻蹭着他。

        鲤儿又开始急了，“那怎么办？”

        她不能想象，如果元凌遭遇不测……

        他四岁，长得那么高了，可现在缩成小小一团，睡着了，睡不安稳，他眼泪，还不时轻轻地抽搐。

        “找到时，小郎君已经睡着了，趴在刘先生的尸上……”

        湛君哭着说：“他在这里又不会有事，他们围了竹舍，我得回去找鲤儿，鲤儿不能有事！”

        湛君抱住鲤儿的，忽然问他：“昨天那个抢你娃娃的小孩，你还记得吗？”鲤儿点，“记得，他怎么了吗？”

        鲤儿瞪大了眼睛，“弟弟？”

        元凌刚哭过，脸上泪痕未干，一双眼睛通红，看着冷漠的父亲，嘴一瘪，又哭了起来。

        鲤儿抬起，眼里浮现惧怕之色，点说：“我真的好害怕，那些人要杀我们！他们是谁？”

        湛君猛地抬起来。

        元衍转看她，笑起来，嘲讽：“你现在又哭什么呢？”

        “他们是坏人，很坏很坏的人……”

        湛君摇，“有人知我们了，其他人也会知，阿公也护不住我们的。”

        元衍终究心疼，如他的愿抱他起来，拿下巴蹭他的脸，“好了，别哭了，就问你下次还敢不敢？命都要没了，你要是出了事，我要怎么办？”

“他在哪儿我知的。”湛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鲤儿最听湛君的话，她说不要害怕，他就真的不再害怕了。

        元衍已经将咬破，着一张青白的脸，他一把将湛君从地上拽起来，咬牙切齿：“你知是他，你还叫他一个人在这里！”

        元衍掀开了帘子进来，面无表情：“他们说你不肯吃饭。”

        元衍将他小心翼翼抱住，脸轻他额，满眼尽是心疼。

        元衍把他放下来，端起粥碗亲自喂他，“怎么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远忽然传来呼喊，“将军！找到了！”

        湛君说：“我们要离开这里了，鲤儿。”

        湛君伏在地上，除却哭泣，她不知还能什么。

        一群人沉默不说话。

        鲤儿小声问：“姑母怎么了？”湛君一时没有说话，鲤儿也乖乖的没有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