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再看,女孩已跑过街,影进了秋槐坊的夜色里。
坐下后,低了玩消消乐。
阁楼很小,一张床一只床柜;床侧一面衣柜和置物架,窗边一张书桌椅。置物架上摆放着几样这些年来同学送的礼物,大抵是拼图、笔筒那些。剩余的空间被架子鼓占满。
向小阳想拍拍他的肩,想起他不喜欢接,又没拍,坐去他后的空位。
乓!黎里将杯子砸放在桌上。
燕羽走进一组第四排,卸下肩上的书包,跟黎里隔一条过。
王安平添油:“你跟她讲这些有用?她哪一回晓得自己有个弟弟?哪一回懂得谦让……”
黎里上了楼。
“谁说你赢不了?”黎里放了个小东西在他手心,冲他一笑,转跑了。
黎里一路快步回到家中,路上竟不觉半分冷。
“啊?”燕羽纳闷,但听话地伸了一只手。
黎里坐在床上缓了会儿,才把那串娃娃取下来,加上那只白狐狸,竟有十一个。
屋里安静了,只剩电视里那只粉红色的猪在讲话。
楼下哭闹声再起,她摔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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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羽低眸,手心躺着一枚推币机里的币,玫瑰金色的币上印着皇冠的图样,在路灯光下散着隽永的微光。
她略扫了眼四周,有艺校的同学,但更多不认识的人,有普高艺术生、复读生;还有年龄偏大的社会人员。
燕羽说:“生了点小病。”
这边挪挪,那放放,最后齐排摆在床角靠墙的地方。唯独那只小白狐放在了床。
“好了。”
何莲青疼,说:“你给他一个吧。”
“什么病?”向小阳猫下腰,压低声音。
向小阳也在这个班,见到燕羽,还开心,靠他桌上热情地说:“好巧,又当同学了。哎,放假前你就旷课了,怎么回事啊?”
黎里冷冷地看一眼母亲。
他穿了件白灰渐变色的衣,后领之上脖颈修长,肤白皙。因低着,颈椎的骨节凸出来,看着有些嶙峋。
从小到大,除了谢菡送过一只阿狸,哥哥买过一只小海豚,黎里就没有别的绒玩。她一时不知该把它们放哪儿。
对音乐生来说,乐艺培训机构的设备和场地要比江州艺校好很多。音乐楼大气漂亮,琴房又新又宽敞。每栋楼造型各异,极设计感,没有压抑枯燥的气氛,只有随艺术的气息。
黎里一进教室就看见了坐在前排的崔让,他也看到了她。两人避免尴尬,目光同时移开。
燕羽没说话。
乐高级班教室在音乐楼二层第三间。
第18章 chapter 18
王安平说:“跟你弟弟给几个。都要收假了,还整天在外。玩这些东西不要钱呐。我看你是没心思读书了!”
黎里挑了二组中间的位置,刚坐下,燕羽来了。一进来,教室里很多初见他的人便不由自主看向他的脸。
王建满沙发翻,扯着嗓子嚎:“我要娃娃!我要娃娃!”
何莲青颤了颤,声音低了点:“你有这么多,给他一个也不要紧。再怎么说,他是弟弟……”
黎里在桌边倒水喝,没搭理他。
睛在黑夜里闪了亮光,唤:“手伸出来。”
第二天,黎里从江堤步行去乐艺。天空一大片淡淡的蓝,青绿的江水绵延向东去。
黎里喝水,置若罔闻。
黎里见她那懦弱样子,心又怜又烦。
“好了没?”
她以为自己对绒玩偶不感冒,但那晚睡觉时,她将白狐狸抱进了怀里。
进门时,王建正坐在沙发上看小猪佩奇,见她挂满一的娃娃,眼都直了,立刻朝他爸叫喊:“我要娃娃!我要娃娃!给我娃娃!”
王建在沙发上,叫得更凶:“爸爸!我要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