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大爷的!”高晓飞被他无视,怒极,冲上去猛推燕羽后背。
过了桥,路灯留在后,只剩月光。
她没事了。
高晓飞被骂得也来了火,不动手了,原地对骂,引得包若琳跟他朋友跑来。包若琳一句话没讲。他朋友帮着骂。
那时她话不少,尤其在哥哥面前。黎辉一点不烦她。她说什么他都听,她问什么他都答。
“叫你走了吗,啊?你他妈什么胆子啊又来惹老子?”高晓飞骂。
燕羽:“……”
她在水汇匆匆换了衣服出来,出门登上一辆公交。繁华新城的高楼夜景从窗外过,与她日常活动的老城是两个世界。她麻木地远观,半个小时后,坐到终点,换了辆公交,见路线上有凉溪桥站,便又坐半小时,到了这儿。
高晓飞把镜放大,还没来得及摁下录影键。有人挡住了镜。
“敢动老子儿子,他妈想死吧你!”燕回南一声爆吼,吼得阅读区的客人们吓一大。
凉溪桥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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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昼夜温差大,黎里只穿了件t恤和外套,有点冷。她朝桥下望一眼,河水浑浊,快见底了。
“你他妈找事儿呢!”高晓飞将燕羽一推。
黎里走下公交,一阵冷风来。站台外一大片秋芦苇随风摇。河对面,白杨树林发出唰唰声响,像半空中落下的某种乐章。
燕羽被推得退了一步,却立刻朝后看,楼梯口已经没人了。
三楼休息区鸡飞狗,污言秽语。
沿着林中旧又走大概一百米,到了船厂大门。说是大门,只剩两堆破损的砖砌门,门早不知去哪儿了,围墙也只剩断。
于佩问燕羽怎么回事。燕羽说走路没看见,撞到人了。
落。她顾不上整理,忙去拆解衬衣上的牌,本没注意这边一个紫发男生正拿手机对准她。
她父亲说,几十年前这里很繁荣。铁桥宽阔气派,桥下河水清清。不远的铁路桥上,总有拉钢的火车鸣笛经过。南大门人进人出,北码船来船往。
待他俩去蒸桑拿,燕羽不想多待,下楼离开。
“让开。”高晓飞急着拍人,镜一转,绕过他对准快步向楼梯的黎里。燕羽一跨步,再次挡住他镜。
保安赶来协调,经理也劝。一阵乱。
好巧不巧,燕回南刚从对面楼梯上来,见个正着。四十多岁的火爆男人当即冲过来。
他无意理会高晓飞,脚就走。
已是夜里十点多。
燕回南说:“谁走路没个碰碰撞撞,他这就推人?他妈的比老子还没素质。”
最终事态没升级,两拨人骂骂咧咧各自离开。
燕羽如若未闻,也不回。
燕回南在火上,要再踹,燕羽抱他腰拦住。高晓飞吓得连退几米。燕回南还不消气,破口大骂,极其难听。燕羽脸色苍白,拉了他几下示意别骂了,没用。
黎里刚到楼梯口,听后有吵闹,回一看,高晓飞正冲人撒火。但他对面的人被装饰隔条挡住,不知是谁。
这地儿荒凉,路灯间距都格外长。树木残留着夏天的最后一点儿繁茂,在灯光下阴森森的。
于佩追过来,见对方是孩子辈,拉住燕回南好声相劝。
……
但她还很小的时候,船厂就倒闭了。这块地本就是江边沙洲,土质疏松,不适合建高楼,便一直废弃在这里。
小时候,她常跟爸爸妈妈还有黎辉来这儿玩。有时候,一家四口晚饭后沿着江堤散步过来;有时候是周末,爸爸钓鱼,妈妈捡石,她跟黎辉在废厂房和废船里捉迷藏;还有的时候,只有黎辉跟她两个人。
是燕羽。
凉溪桥位于旧城区自来水厂往西,通往凉溪桥船厂。
燕羽迎面拉了他一把,但燕回南已一掌掀向高晓飞的脸,后者连退两米,差点儿摔个屁墩儿。要不是燕羽那一拉,只怕被推飞。燕回南揍旁人可不是平时对儿子时那样收力的,力大得吓人。
兄妹俩也不干什么,把船厂走一圈,门岗,闸门,生产区,车间,驳船……边走边踢踢碎石聊聊天。
她还穿着制服,绝不想被高晓飞逮到,飞快逃下楼。
他人高大,臂上上全是肌肉,年龄优势也在那儿。高晓飞一下就怂了,一声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