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杳让小暑将人带进来。
温雪杳自知并不聪明,但也不是真相摆在面前还自欺欺人的蠢货。若那梦真印证了,就算再痛,她也会快刀斩乱麻,彻底斩断与元烨的关系。
原本昨日得了温相的首肯,允她一人也可赴会,不过她昨夜想了想,虽然她自己去也能抓住机会一举在上京城贵女中闯出名堂,可如此重要的时刻,她更想让温雪杳亲眼看着。
“这四小姐也不知是来看小姐你的,还是专程来看那的,真是半点儿不懂礼数。”小暑愤愤。
第4章 会
阴雨连绵的日子总算过去,天气放晴,瞧得人心情也透亮不少。
说话时,她的视线都未曾往门外看一眼,可见对那位庶妹的到来并不感兴趣。
温雪杳闭上眼,把那梦中的几个关键节点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
看自己是如何胜过她这个徒有其表的温家嫡女,最好是她温雪杳能趁着大病初愈在场上出糗丢人,那便更好不过了。
温初云昨日得温相嘱咐,今日特熬了一盅滋补的粥带来给温雪杳。加之今日吏尚书家大娘子的帖子送到府上,她不得不跑这一趟。
闻言,温相局促地起,犹豫几次,还是沉默着转离开。
温初云眼神亮了亮,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温婉行了一礼,“女儿谢爹爹关心。”
小暑见温雪杳神色恹恹,想到刚才撞见的事,心更多了几分气。
小暑哼了声,“这会儿子人还在倒座房呢。”
温初云低着,柔声:“若能帮上爹爹一二,女儿就不委屈,只恨初云能力小,不能帮爹爹排忧解难。”
温雪杳以前只觉得温初云出低微,所以便更容易同丫环小厮们亲近些,所以对方并不是第一次私下会元烨,只不过以前她并不在意。
见温初云眼中浮上泪意,温相握了握拳,终是放缓声调,不忍怪责,“莫哭了,为父也并非说你,当初那事你也是无辜的,只是既来了温府,便该学着入进来。雪杳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心,你若真心待她,她不会不容你。”
甜丝丝的味在嘴里化开,温雪杳面上苦相总算散去。
“小姐,四小姐来了。”小暑瘪嘴。
温雪杳点,随意:“不必拘礼,坐吧。”
若无差错,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温初云看着那张如玉人般致雕琢的小脸,暗自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那是元烨的住。
一时无话,周遭陷入沉寂。
倒座房。
“雪杳……”
“过几日吏尚书家的大娘子会趁着寿辰举办球诗会,若你长姐仍不愿去,你自己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爹爹……初云也并非没有试着亲近长姐,可长姐实在不喜我。”温初云咬着下,脸上泪痕未干,“女儿自知在温府份尴尬,已是万事小心,生怕哪里了长姐霉。长姐着素,女儿便不敢穿红,长姐不喜参加诗会会,女儿也不敢独自去抛面……还需得藏拙,生怕一不小心,便叫人说我抢了长姐的威风。”
纤细的手指着纸缘,半晌也未见她翻过一页。
想到雪杳连他的面子也不给,温相摆手:“也罢,是你委屈了。”
如今有了那梦,她惊觉自己一直以来竟忽视了许多。
绝不让他利用自己,伤害她与家人。
斜倚在榻上的温雪杳听到动静,连都未曾抬一下。
若要完全应证,还得需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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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女儿累了。”
半盏茶的功夫,院外的丫环传话,说四小姐前来问安。
她想到那梦中的赛会。
她一直不敢确信那梦的真假,是因为这几天发生的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就算有些事与梦中对应上,但也不排除是偶然。
“三姐姐。”温初云柔声走近。
屋外,温相看向默不作声跟出来的温初云,叹:“你长姐不喜你,但你也应该学会讨她欢心才是。可你呢?祖母那边也不去侍奉,长兄也不知互通书信联络,长姐这边也不常走动,你莫不是想着日后随便嫁了人家,便与温府脱了干系?”
她抿着蜜饯,说话有些温吞,“既来了,便让她进来罢。”
“哎,此事也怪不得你。”温相想起方才温初云话中的诗会会,又瞧见眼前的女儿满脸乖巧退让,心这个庶女还是懂分寸的,无非是跟着自己吃了苦,被温雪杳“恨屋及乌”。
半晌,温雪杳翻了个子,背对众人,低声:“父亲既已看过女儿,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四妹也是,今日我就不便招待了。”
小暑熬好药端进来时,温雪杳正懒懒倚在窗下的美人榻上,手执一卷话本子,心不在焉地看着。
温雪杳捧着话本子的手微颤,再没心思去看,索将它搁置到一旁。
她将盛满汤药的瓷碗递过去,看温雪杳皱眉喝下,赶忙递上去一碟子蜜饯。
温相听之脸色渐沉,“为父只是让你与她好好相,也不是让你这般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