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人多眼杂，五条悟没再继续纠缠，五条律子这才得以安然地守在情况逐渐稳定的丈夫床边。他保住了一条命，但始终昏迷不醒。丈夫的母亲收到消息后也带着人赶了过来，见她忧心忡忡地坐在一边，面色白得吓人，一副随时都能晕过去的模样，连忙劝她先回家休息。
她早就心力交瘁，shenti到了极限，gen本听不清别人说了些什么，声音只在耳边嗡嗡作响，让她tou晕目眩。在jing1神疲ruan的情况下，她下意识捂住了小腹。腹腔内一gu无形的重量正沉甸甸地坠着，让她chuan不上气。
因为担心在医院被看出来shenti的异样，她装作听劝坐上车回家。
五条悟不知dao什么时候离开了医院，也没人留意他的动向，他这样不知所踪让她在回程路上一直惴惴不安。
这天夜里云比以往都要多，白濛濛的月亮涂在屋檐背后的云层上，浑浊的光线昏昏地照着阴郁的街dao，树影犹如挥不散的nong1雾笼罩在车ding之上。车往院子里开过去时，只看见闸门两侧点着萤火般微弱的路灯一路向屋内绵延。
望见自己的房间那黑沉沉的窗口，五条律子忍不住攥紧了衣服。
好在家里还有佣人，进屋之后黄澄澄的灯光让她shenti恢复了几分nuan意，平时照顾她起居的阿姨见她脸色不好，连忙扶着她回房间。她魂不守舍地握着阿姨的手回到房间，看见那张双人床，冷不丁地就想起了夜里五条悟的手掌如何伸进被子在自己shen上摩挲，想起他那双贪婪的眼睛如何成为控制她shenti的枷锁。
心口一震，眼泪惶惶落了一脸。
阿姨以为她是担心丈夫的shenti，留下来陪她说话。她止住眼泪后哀求阿姨今晚陪她一起休息，阿姨欣然答应，带着自己平时夜里打发时间的mao线过来，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织mao衣。
“这种织法很简单，我妈妈教给我的，像这样……”阿姨两只手握着棒针推到她面前，慢吞吞地解释，“……勾进去，再扭两下，一条一条的线织出来成结，合起来就是一整个花纹……”
说到兴tou上，阿姨把棒针推过来让她自己上手试试。
五条律子不像阿姨那样静得下心，勾着mao线没多久很快又走神，摸着那些柔ruan的mao线，骤然想起五条悟不久前送给自己的一些衣服。他总是送东西过来，不拘泥于价格，送的东西和他一样随心所yu，有种天ma行空的新奇。
她放下棒针，梦游似的从衣帽间里一gu脑地翻出来了不少衣服堆到一边，慢慢地也不只是衣服，他送的其他东西也乱七八糟散了一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
阿姨一脸奇怪地问她，“在找什么东西吗？”
“这些明天叫人来拿去丢掉。”她说。
“都要丢掉吗？还有不少没拆封的新衣服呢。”
“嗯，”她不敢看那些衣服，更不敢深究他这些年送自己这些东西时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只闷着脑袋说，“明天一早就叫人收走吧，随便怎么chu1理都好，我不想再看见这些东西在家里。”
“有点可惜了。”阿姨跟着在shen后收拾，翻到一边放着的一些拆开了包装的零食，“吃的还是留着吧，前段时间我见你还ting喜欢吃的。”
她浑shen一紧，脸色越发难看，语气僵ying地说：“我不想吃了，丢掉。”
“这些是什么？”阿姨从一地狼藉中找出来几个密封的玻璃瓶，晃一晃还能看见里面颠倒的颜色质地不一的细沙。
那也是五条悟带回来的礼物。
五条律子记得他带这些东西回来时告诉她，自己在沙漠里待了几天，途径被当地人称之为骆驼dao，穿过黄沙漫天的沙暴，第一眼望见绿洲深chu1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的泉眼，不知dao为什么突然就想起她，于是就地装了一小瓶沙子带回来。仿佛跨越大洋彼岸，他带回来的不只是沙砾，还有远岸的气liu和他眼里曾经所看见的一切。
后来他再去意大利，去摩洛哥，偶尔会故技重施。
五条律子从前gen本没有多想，现在重新翻出来，当初收到礼物时的欣喜惊讶慢慢变质为难以言说的苦涩，那些不可告人的情绪如同细长的刀刃在她的血肉上刻画出一daodao深痕。
“……没什么，”她这么回答，声音缓慢而艰难，“也一起丢掉吧。”
“这下东西可不少了。”阿姨有些惋惜。
“嗯。”五条悟送到她shen边的东西只是这样随手一翻就能翻出不少，她推开到一边不想再看，只说，“说不定明天还要再丢出去一些，可以叫人直接上楼收拾掉。”
话音落下，却没听见阿姨的回应，只听见一声闷响。
随即，shen后听见说话声，“我都还没见过姐姐穿这件衣服。”
她犹如chu2电一般僵直shenti，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站直转过shen。
五条悟不知dao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面前，她面色顿时一片惨白。
“就这么丢掉，好可惜。”他把原本拿着的衣服随手丢到一边，神色看不出半点可惜，只看出来他与她独chu1时那种近乎痴迷的陶醉。
五条律子慌慌张张地背靠着墙，“你为什么……在这。”挨着冰冷的墙面，后背浮起一阵细细密密，针扎似的不安。
“想过来看姐姐……”他理所当然地俯s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