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霄望着这脚下云海,微微垂眸,内心第一次微感迷茫,原本白净无瑕,一尘不染,一往无前的真素心,竟也如云海生,不知不觉间泛起细微波澜。
李琅嬛则比白济安的言辞更为温和委婉。
风过山间老松,松涛阵阵,云海翻波,犹如浪。
李琅嬛站在他面前,朝他出个歉疚的表情,开口劝说:“连翘是小孩子脾气,还望友不要同她计较,能多给她几分耐心。”
难得温和了语气问:“那连翘你这几天到底想什么?又想要什么呢?”
有李琅嬛劝凌冲霄,白济安走到夏连翘边。
每每看到凌冲霄,就忍不住失落沮丧。埋怨少
被这一问,少年登时一怔,一时无言以对。
没有回答,其实已经是最好的回答,李琅嬛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打蛇随棍上,继续说:“我看友其实也不是全然冷酷无情,友对我不也很有耐吗?”
夏连翘双手抱膝,小脸出懊悔颓丧之色,觉察到白济安的脚步,只喊了一声,“白大哥。”
凌冲霄情大概如何,没有比走南闯北多年,见惯世情百态的白济安更为了解。
李琅嬛:“怎么不一样?”
之间……”
李琅嬛:“连翘活泼可爱,我却不及。”
凌冲霄看她一眼,同她走到山崖旁那一株盘曲着的老松前。
白济安在她边坐下,还没开口,夏连翘就犹疑着主动问,“白大哥,我这几天是不是……很奇怪?”
夏连翘一怔。她想要什么?这几天心底好像总潜伏着什么东西,急切地想要挣脱出来,浑上下都不太自在,她隐隐又觉得不能让这东西冒出来。
少年没看李琅嬛,一双淡如冰雪的双眼只望着崖下飞走的云,淡:“我既不知何时惹恼了她,又如何包容?”
也意识到自己神情有些严肃, 白济安和缓了语气,苦笑:“连翘她是女孩子,又是家中溺爱长大, 行事可能多有无拘冒犯友,如唐突到友,还请凌友不要介怀, 能多多包容她一二。我为她长辈在这里替她陪个不是。”
凌冲霄闻言沉默,他这时也觉察到自己方才的心绪太过激烈,回过神来,刚刚的他,让他自己都觉得茫然和陌生。而李琅嬛的问题,更让他大脑心底同时微微空茫。
这小士个冷淡, 但对寻常陌生人的态度也只是疏离客气,不冷不热, 偏偏对上夏连翘,总显得太过冷,或者说, 情绪太过感。
他之前虽对夏连翘不假辞色, 但那更多的也出自于为长辈的失望,如今眼看自家人受委屈, 总要护短一些。
可即便如此,行为事其实也有些相同之。和从前的骄纵相比,如今只气得不太明显,无伤大雅。
自那日海崖救人起,夏连翘便跟从前的夏连翘有许多不同。
白济安折扇抵着下颌,偏,“嗯?为何这么问?”
话虽如此,白济安却未曾让开路,一双桃花眼直直望向凌冲霄:“友不觉得对连翘太过……冷淡苛责了吗?”
就比如眼下这般模样。
凌冲霄这才回过神来,“李友与她不一样。”
“我也不知。”夏连翘摇摇,她也觉得自己了错事,怎么刚刚这么对凌冲霄。
看着少女消沉的模样,白济安心里微微一沉,又看了看远的凌冲霄。
如今的夏连翘更为活泼灵动,大方,善解人意,不拘小节。从东海回来之后,甚至还替她边那个丫鬟立春脱籍放了良,说是前方这一路艰辛,不用她再跟随伺候。
少年似乎预料他打算说什么, 双瞳疏冷如雪, 生地说,“没有的事。”
李琅嬛:“那凌友可讨厌连翘与你同行?”
“凌友,”少女面迟疑,“我们能不能聊一聊。”
半晌,才抿开口,闷声: “李友你为人善解人意,与她自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