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憋红了，咬牙：“不许说我可爱！”

        爸爸，妈妈，妹妹，经纪人，卡西，特里，克……

        他倒了一杯水，一手扶起斯克，另一手捧着杯子递到斯克口边。

        他面色沉郁，看到斯克醒了，神情平柔下来，但眼神还是晦暗。

        斯克躺回被子里，片刻后，轻声说：“你不许走。”

        电话那声音陡然高，“你怎么了？”

        “斯克，你在哪。”

        第二天斯克就感觉大好，哪里都不痛了，办理出院后，他拒绝罗宾送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过了会儿，又补充：“不是嘲笑，是觉得你可爱。”

        大约花了两天的时间，斯克整理了一份合约，中间发给卡西看过几遍，最终定下的版本很简短。耗时那么久，是因为卡西说一定要完全有利于自己，所以回看了多遍，斯克也删改了多遍。

        罗宾抿，忍不住笑。

        斯克长舒口气，不算太坏的诊断，他不希望缺席新教练的训练课，“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全的骨柔了，他丢掉了警戒心，很想再睡一觉。

        明明想说的话就在嘴边，斯克还是在心里组织了半天，最后皱着鼻子：“你骗我，强迫我，纠缠我……你不是好人……”

        “嗯什么嗯？！”

        虽然认识罗宾也不过短短的一年多，虽然这个人带给他刻骨铭心的伤害，虽然曾经以为他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生命里了，但此时此刻斯克无可否认地感到久违的安心。

        斯克突然又委屈了，他蹬了几下被子：“我特别生气，特别特别生气！”

        斯克面无表情地翻阅来电记录。

        罗宾点：“你说，我听着。”

        罗宾顺从地闭上眼睛，薄开合，“那我可以什么？”

任何实质食物，饿到胃绞痛。

        斯克想说话，张开口就是克制不住的痛哼。

        斯克看着他忙前忙后真像自己的家属，突然生气委屈，他愤恨地说：“都怪你！”

        斯克腔里重重了一下，他没再说类似“不许看我”的废话，大概因为从罗宾眼神中汲取到确切而实际的感情，斯克意识一沉，深入了梦境。

        罗宾声音很郑重，一个字说得像某种承诺。斯克闭上眼睛，心脏平实有力地搏动，同时他脸孔悄悄发热。

        斯克在真的睡着前，偷偷扒开眼看罗宾。罗宾果然不会那么听话，不知什么时候张开了眼睛，正专注地盯着斯克，双眼静水淌，深不见底。

        斯克背后像安了弹簧似的猛地坐起来，他横眉冷目瞪住罗宾，“你还敢笑？！”

        翻到最下面，他看到了罗宾的号码。

        斯克嘴：“也不许看我！”

        斯克那一瞬胃痛到肉几乎承受不了，他忍着疼，手指颤抖，碰到屏幕，电话拨了出去。

        斯克咕咚喝了半杯，胃尚有隐痛，他动了动胳膊，声音沙哑地问：“我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罗宾回答他：“了胃镜，急胃炎，胃底轻度糜烂，医生判断是长期神压力和焦虑情绪造成的。”

        打完吊针，斯克吃了半盅劳送来的汤，罗宾始终陪在床边。

        斯克找到手机，满屏都是消息提醒。泰拉发布了分手声明，虽然他们恋爱的时间并不算长，也不存在财产和孩子方面的纠纷，但斯克的家人和朋友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好。”罗宾声音里有的笑意，却没有再笑，只拉平嘴角，看着斯克的眼神很温柔。

        罗宾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床边，低劝他别着急，再合些检查，又问他想吃什么，医生说不必刻意忌口，只要口味清淡不过于刺激。

        罗宾接听得很快。

        “好。”

        这次就没那么麻

        斯克五官皱成一团，眼泪哆哆嗦嗦往下掉，声音也发抖：“疼……疼……我要去医院……”

        “你知你哪里最可恶吗？”

        上一次他与罗宾签BDSM的主协议，过程太正式了，前后各种形式的沟通加起来恐怕有几十个小时。

        罗宾平静地“嗯”了一声。

        罗宾严肃地收敛起笑容，诚恳地说：“对不起，不应该笑。”

        斯克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病房。他手背扎着吊针，正在输，罗宾这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纸质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