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玉并不想对玉帝多放目光，只要一想起，一看到，就会回忆往事。

        现在心境则大为不同，完全是看笑话的意思，很大分是幸灾乐祸。

        卞玉重新回来一次，看的东西也清晰很多。

        卞玉视线总不由自主看向杨戬的额，那条纹路不开，还真看不出是只眼睛。

        卞玉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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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看两下，难你就会少了那颗眼睛？”

        卞玉正要不耐。

        杨戬手足无措，似乎想去捂住额，但又觉得这似乎小题大，最后只能闷着声，控诉:“你，你怎么乱看啊。”

        卞玉原本想着下朝就直接下界去找石猴，又在半途被熟人拦住。

        杨戬:“……”

        卞玉也不知这乱看的定义为何，平常他肯定是会噎两句的，但他现在心有急事，不想和人掰扯。

        下朝。

        杨戬感受他的视线移动，脸也不算很厚，脸一下就泛起了薄红。落在那张也算得上漂亮的面上，以为是少年见了心上人，情难自禁。

        当初昊天金阙至尊玉皇大帝一声令下，无缘无故。那俯视蝼蚁，冷酷如同天地广袤风雪的一眼，印刻记忆深海，成为他后来四百年持久的噩梦。

        当然‘悟能’他也厌，姓猪这点最厌。

        卞玉又摩挲一下手镯子，放开，这次郑重谢:“感谢二郎神君的解围，以后神君想对阿玉好……”

        心情稍稍扬起。

        比如杨戬其实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孩子气，想要和人友，却老是不得其法。

        年少将军白净的脸侧过，修长五指拢上脸，脊背都弯下去:“你，你……”

        清越，神鸣。

        你个半天没后话。

        曾经遣人去看孙猴子这种事，玉帝也叫过他，可当时他不愿，嫌麻烦。

        说着卞玉淡声一笑:“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语调轻轻悠来:“那二郎神君，想阿玉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现在确实也没那个心思和力，去经营友人关系。

        从前陪着和尚西去取经，这所谓的大师兄没少戏弄他，总喜欢“八戒”“八戒”叫来叫去，分明知他不喜那俗名。

        当初他也心气高，子傲，不愿低，所以即便隐隐有感，也不愿退步，像是谁退步谁就输了。

        杨戬才把话吐完:“我刚刚在堂上给你解了围，难你都不谢一下的吗……”

        自己本称是玉，却要他戒这戒那，而八戒之中，一些他不曾过，一些确是戒条恼人。

        熟人便是杨戬。

        等之后吧。

        卞玉神情认真。

        卞玉更觉奇怪。

        那张漂亮的脸凑到跟前，杨戬一退好几步，现在已经不止是脸红了，脖颈都红透。

        他无话可说，但又很急切:“我不是这个意思！”

再发生一次大闹天，别说玉帝，底下的神仙也受不了。

        啊，因为这事啊。

        杨戬比他高半个脑袋，他得微微仰，稍微离近，表情是真诚的疑惑。

        今天玉帝似乎又不高兴，也不知哪惹恼了他，似乎他一直这样，从未高兴。

        说完，他徒留着拿下手，但是脸上爆红的杨戬离开。

        现在他子被磨平得差不多，骄傲什么早在投为猪时烟消云散。面对别扭的好意也不会再撞纠结。

        最后乘着云行到天地间，竟猛地弯腰大笑出声。

        卞玉高兴又是另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