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剧烈颤抖,手指伸展,离出一点又收回,想抓回那片衣角,却怕。
他低眸坐在位子上,又长又直的睫如鸦羽,在眼下打出大片阴影,于此同时,神态是藏不住的怯怯。
“无妨,不过天蓬可得注意好,酒就别喝了,若是神志不清可就闹了笑话。”
瑶池高位。
玉帝神色不变,冷清眉眼无半点波动。
现在大分神仙大醉,小分微醺装醉,神智清明者不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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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玉真是长了一张就算仙术幻化也化不出的极品相貌。
话落瞬间,玉帝淡金色的形消失在高位,留下无情声令。
他经历亿万年的时光,见尽时间冷,那里不知左天蓬的话只是托辞。
但他看着那漂亮人咬紧,咬至发白,忽然勾起角,似嘲似讽。
说话时,也恭正低着。
卞玉听着副将替他讨饶的长段话,终于脱离噩梦深境,猛然惊醒。
阿左起先作一揖,原本玩闹不正经的神色也变得庄重严肃,他:“陛下,恕臣等无理,近几日将军练功行差,神遭殃,神确是不佳,出口不尊,还望陛下见谅。”
瑶池是无风的,但雾意深寒。
看呆者不在少数。
卞玉想,他一点也不愉快。
“朕还有公务在,诸位玩的愉快。”
这是他不多的情绪变化。
小神仙一口即醉,而玉帝就算把这酒当水灌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都,最仙不过广寒仙,最美不过天蓬美。
天庭有一烂俗之闻盛传。
哑声接过话:“臣……谨遵教诲。”
月白衣者,美人如斯。
最后也只是盯着那长摆上的图纹发愣。
卞玉攥紧的手霎然一松,不过他还是不敢去看高位上的玉帝,起侧立一作揖。
瑶池莲雾氲,那些装醉之人也隐晦瞧起这场闹剧。
那双眉眼绯艳似三月春桃,肤如白玉,右脸侧镶一颗黑色小痣,墨发如云,只白簪简绾,未绾碎发掉在鼻侧。
场面一度陷入死寂。
这曲水觞宴的酒非凡酒,醉酒程度看的功力深厚,当然也看喝了多少。不得不提,这确是天上罕见的好酒,广寒月天时地利神和方能得之。
低沉冷调的声音传进卞玉耳里。
正当他陷入回忆恐惧不能自时,旁立起一青衣,长衣尾摆镶绣不知名的繁复图案,青中是更深的靛青。
玉帝旁王母早已踉跄返,但宴席总得留个主的,于是玉帝留下了。
卞玉便是那个不愿醉的人,也是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