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曼下桌子的时候动作有点急促,起太快,大脑昏沉,走得踉踉跄跄的,但很快她就找准了重心,低帮长靴踩在光洁的瓷砖上,啪嗒啪嗒。
,从陈家大宅搬出去了才总算是消停了一点。
酒过三巡,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的陈兆突然有些生地转了话题,虽说语气轻松,像是开玩笑似的,但是深谙他子的人大概都明白这话是绝对不容置喙的,至少郑清曼不能将它当成酒醉后的玩笑话,她还是憋了一口气才总算是压下几乎是瞬间就从咙里就要出来的拒绝。
明明是在嘈杂无比的室内,陈参商却觉得那点细微的声音就像是踩在自己心脏上似的准无误地传递到自己耳中,他仰了仰,将酒杯里面的辛辣酒一饮而尽。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对不起,妈妈。”酒意一上,脑袋昏昏涨涨的,郑清曼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但找补的话最后还是在咙里压了又压,嘴嗫嚅着,还是说不出口。
“爸,尽说醉话。”陈参商连眼都没抬一下,直接轻描淡写地否决了父亲的决定,他甚至都没有提到郑清曼这个便宜妹妹,一副家业不容外人染指的模样。
虽然之前两个人的结尾可以用血淋淋形容,但是就这样轻描淡写般的重逢,没有争吵质问或者怨毒的咒骂,郑清曼理上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被压在咙里,吞不了咽不下,只留下生生磨人的焦灼。
“我记着曼曼下半年就毕业了吧?听你妈说好像还没签单位?大三的时候曼曼不是去公司实习过吗?正好你商商哥才回来不太熟悉最近国内的发展,兄妹嘛,大家都是一家人,要互帮互助,要是找不到喜欢的工作,曼曼就先暂时帮你商商哥打理打理业务?”
“嗯,那你好好休息吧。”周丽朵对着女儿勉强挤出个笑容,她低抿了一口汤,盐放多了,压下了鲜甜,满是咸味。
有人打了圆场,郑清曼也随便说了几句场面话缓和气氛,多喝了几杯高度的白酒,桌上的长辈们全都偏爱这种入口辛辣、后劲十足的传统酒,她的脸开始发,郑清曼扯了扯妈妈的袖角,半是撒半是委屈,“妈,我有点醉了,可以先回房间休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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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丽朵放下汤匙,叹了口气,脸上挂着的笑意减了几分,她半是埋怨半是心疼,“清曼这孩子,光长个子去了,怎么还是一团孩子气。要妈妈陪你回房间吗?”
刚刚那颗砰砰直的心脏突然就变得缓慢起来,毋庸置疑,郑清曼是庆幸这样的发展,但那种从一开始就说不太明白的失落情绪此刻统统象化,变成沉甸甸的铁坨压在胃里,有些发酸,变成一种想要呕吐的恶心感。
除了那句像是心血来般的打招呼之外,陈参商没有跟她再说一句话,有的时候,无视可要比怨恨还要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