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千年

        少女低tou望着自己的xiong口，那里散发着幽暗的红色光芒，在她呼xi时一明一灭，她好奇地抚上去，手心一片温nuan。

        一缕红光缠绕上她的手指，像一条小蛇，带着眷恋和不舍。

        “终究还是……降临了。”对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他轻轻重复着这句话，如水的目光liu转到她shen上，将海莉西脸上的表情尽数映照。

        “老师……？老师！”

        她飞扑上去，撞进那座美丽的雪山，赫穆尔衣领chu1熟悉的淡香让她立刻涌出泪水。

        “不要走，我好想你，为什么……”

        大主教纹金的袖口下有东西消散了，化作一点一点的白光，海莉西抓住他，将自己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我怎能忍心呢……”她的爱人发出令人心碎的叹息，“我的使命……没有完成。”

        海莉西搂紧他，刚要开口，xiong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它超乎了她对痛苦的一切想象，简直像将她的心脏活活剜出来，少女张开嘴，连叫喊都发不出，眼前被疼痛模糊了，她用最后的力气向最信赖的人求救，赫穆尔托住了她的shenti，慢慢将她搂在臂弯里。

        蓝色闪蝶……是老师的法术……老师在救自己……

        幽红色光盖住了法术的光芒，雾一般弥漫上她的视野，变得逐渐nong1郁起来，最后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它带来灾难，它会吞噬你，让你深陷不幸。不知名的神父说。

        你为何与这tou肮脏的牲畜纠缠？爱德维说。

        它是liu着最腥臭血ye的巨龙，它的翅膀生来就是要撕碎什么的。史卷上说。

        在nong1雾中，她看到它巨大的shen躯张开，劈开大陆与河川，地狱火将天地染成血色。人类在它脚下如蝼蚁般渺小，无论如何四散奔逃，都会立刻被翻gun的岩浆吞噬，她看到绝望哭喊的母亲和懵懂无知的孩童，看到人们的家园变成一片炼狱。

        她低下tou，看到自己xiong口还在溢出缕缕nong1烈的红光，比她此前见过的每一次都要nong1烈，几乎像火焰般燃烧起来。她同样看到自己手中有一把无比锋利的剑，而她正在逆着人们逃跑的方向，一步步向这一切的源tou走去。

        “阿特纳斯。”她呼唤了它的名字。

        庞大的红色shen躯在空中转了一圈，猛地向下俯冲，海莉西逐渐看清了熔金般的双眸，它紧紧盯着她，裂开满是利齿的吻bu，发出尖利的龙啸。

        世界在崩塌，人们在逃离，而他们靠近了彼此。

        发狂的龙冲向她，海莉西下意识地zuo出了那个动作――她把持剑的左手藏在shen后，向它伸出了空无一物的右手。

        龙收起了一点翅膀，昂起tou，zuo出扑杀前最后的准备。

        海莉西闭上眼睛，在龙掀起的强风打在脸上时，毫不犹豫地挥出了长剑。

        铁qi撞击鳞甲的清脆声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刺进pi肉的闷响，海莉西睁开眼，黄金瞳正凝望着她，龙忽然俯下tou，埋入心口的利刃被刺向更深chu1，它伸长脖子，ding了ding她的右手手掌，然后沉重地砸在地上。

        一颗金灿灿的心脏从她的剑锋下gun落，耀眼的光芒刺得少女liu出了泪水。

        海莉西忽然明白自己要zuo什么了，她手指颤抖着拉开前襟的白纱，最后抚摸了一次为她带来无限温nuan与安定的护心鳞，将剑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书上曾说，开国皇帝斩杀了统治这片大陆的巨龙，将它那颗巨大的心脏剖出，巨龙从此死去，燃烧的龙之心却让大陆的冰雪消rong，四季分明，赋予了一切生灵魔力，连幼童也能轻而易举地使用魔法。

        床上的少女睁开眼，她眼珠动了动，望向床边的希律。

        “为什么在哭？”他或许太久没开口，嗓音很哑。

        海莉西坐起来，她的shenti如获新生，浑shen充斥着力量，完全不复昏迷前的模样。唯独有一点不同了，她垂下tou，那片闪亮的护心鳞彻底消失了，像是从未存在过。

        “龙死了。”角落里的黑衣少女开口了，“卡曼的皇族，你们又一次杀了他。”

        “我梦见了千年前――”海莉西思绪混乱，“我杀了他……不对，是开国皇帝……”

        “护心鳞消失了，教会的阴谋还是得逞了。”优兰达似乎知dao自己死期将至，满不在乎地笑起来，“海莉西皇女，你和我都尽力了，可是他们自寻死路，妄图用护心鳞控制阿特纳斯。”

        海莉西愣住了，她仔细思考这个满腹谜语的女孩想提示自己什么。

        “我给她留了一命，还有什么要说？”希律打断她。

        她摇了摇tou，要将那个最不可能的结果抛到脑后，像是害怕继续想下去会chu2碰到一个她不能接受的事物。

        “那天树林里的军队是谁的？”她转开了话题。

        皇帝冷淡地回答她：“是远东城来接应的亚盾骑士团。”

        放在平时，min锐的三皇女一下就能判断出他在说谎，但她此刻心乱极了，因此没有继续追问。

        希律lou出一个难以觉察的微笑，他回想昨夜审讯那支监察长的亲兵得到的情报。

        ――阿尔缇诺叛变的导火索，居然是海莉西的欺骗。